Cobalt_Aldehyde

喜欢手写懒得打字的大脑洞咸鱼

【五伏|夏伏】是谁偷走了绿园的狗(十一)

重点毕业班初三返校,刚过完年,没几颗躁动的心真正平静下来。整个学校满打满算数不出一百个人,班级管理极其松散。家入硝子得以在午休时溜上天台,没人帮忙望风的时候抽烟是一件高风险的事,家入硝子不想写检讨书,但也不想做个乖孩子,被迫憋了整整一个学期。高压下做点不太理智的事太正常了,至少她没干扰别人——如果忽略二手烟的话。

“硝子,借个火。”

声音从头顶的水箱上传来,她有一瞬间想到异国旅馆被塞进水箱的女尸,条件反射抖了一下。下一秒夏油杰的脸从上面探出来,手里夹着一根滤嘴被咬得皱巴巴的烟——她已经能想象那是个多么滑稽的场景了,干咬着烟坐在风口,像个傻帽。

“……如果你愿意成为下一个国旗下检讨的幸运儿,我就继续坐在上面,我不介意的——你要模板吗,我这里有很多。”

夏油杰迅速从上面跳下来。家入硝子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把打火机递过去了。“大过年的怎么这幅表情,二模不是还可以吗?”

“如果一切都像分数那么简单就好了。”

“是谁刚考完就说阅读题的出题老师有神经病?”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停,可恶的男同。”家入硝子咬着烟在原地转了两圈,看起来很想就此一走了之,但还是忍住了,“我算是理解为什么他们老抓早恋了。举报一个四百块,你最好给我一个跟钱过不去的理由。”

“如果——”

“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我感觉自己像活在一场谎言里。”

“你终于把自己逼疯了?”

“如果你有一天发现所有的真心换来的只是虚假的讨好。”

“伏黑同学始乱终弃?”

“……”

“我说中了?”

“没有,不是——”夏油杰有几秒钟被女同学眼里八卦的光芒震慑住了,“你知道其实悟也……”

“你们两个其实都挺明显的,不过上次你问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把五条悟踢出去了。所以伏黑同学始乱终弃?”

“不是,能不能别再提那个词。”夏油杰被烟呛了一下,“他只是在照着模板做那些看起来应该是‘喜欢’的事。”

“他骗你钱了?虽然骗色应该也是一部分,不过无意冒犯,我觉得在你们之间这个对象应该是反过来的。”

“那倒也没有。”夏油杰说,“我其实怀疑过他只是想玩弄人的感情,但是好像会这么做的人比较喜欢把恋爱这件事搞得人尽皆知。”

“但他恰恰相反。”

“是的,恰恰相反。”

“那不就得了,你以为那些恋爱大师课是摆着好玩吗?经营一段恋情是非常复杂的,也许伏黑同学只是想做得好一点。”

“但他对五条悟就从来不会这样。”

“你指?”

“他什么都跟五条悟说,他们之间非常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我确实在翻学校表白墙的时候看见有人用soul mate形容他们两个。”

“你居然还去看了这个……好吧,能看出来你有多纠结了。但其实谈恋爱的时候找个顾问蛮正常的,比如歌姬就经常跟我谈她男朋友的事情。好吧其实也不正常,没人会找喜欢自己的人谈怎么和男朋友相处。不过天才的脑回路与众不同,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伏黑同学根本不知道五条悟喜欢自己?”

“……硝子,谢谢你,我知道你尽力了。”

“不用谢,其实换一般的人我会走劝分流程,不过我看你不是那么想放手。总之下次记得给钱。”家入硝子挥挥手,“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们纠缠了好多年,那么说明就算伏黑惠只是想逗你玩那他装也装得很像那回事吧,毕竟你也不是傻子。”

“……五条悟告诉我的。”

“你就信了?”

“他有证据,好吧,我知道这没头没尾的,但是有些事情实在不方便很详细地说出来。”

“证据是真的?”

“那些东西很难造假,硝子,我只能说到这个地步了。”

“假设那些证据都是真的……不过你真的没想过吗?你们三个纠缠了这么多年五条悟都没说,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说?”

“?”

“你不是傻子,他也不是傻子,你们是先成为的朋友再成为的情敌对吧。对五条悟来说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一开始告诉你实情,然后你自然而然就不会再喜欢伏黑同学了,你们的友谊也——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能理解你前期付出的情绪价值已经成为了一个无法负担的沉没成本,但是有时候放手才是对大家都好的选择。”

“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惠如果能坦陈一点……”

“……你现在看起来很像那种深陷泥潭而不自知的恋爱脑。”家入硝子充满同情,“这个我们先放到一边,既然从客观层面上看,从一开始就坦白对五条悟来说才是最有利的,那他为什么要拖到现在。又或者换一种说法,既然当时他迫于某种压力选择了隐瞒,那么为什么现在选择无视它。”

“……”

“想想看,这个事情关乎你们两个共同的明恋对象何去何从。既然如此他选择不说,那么证明当初不说才是对他追求伏黑同学有利的,而他现在选择——要知道你的情绪价值已经让你从一刀两断变得犹豫不决了,那么这个时机应该和你的选择没有太大关系。”

“……”

“上次问完之后,你跟伏黑同学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我去出柜了,虽然对我喜欢男人这件事他们接受得很快,但是你知道正常谈恋爱也要先查户口。”

“哇哦,看起来不止情绪价值了。”

“总之除了我和我父母,谁都不知道这回事。”

“那么伏黑同学呢?”

“?”

“总不能是五条悟如有神助提前预言你将于某月某日某时某分剖白心迹然后卡着时间告诉你真相吧。”

“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任何意思,只是在给你提供一种可能性——鉴于你并不想就此放手,有句话怎么说,让你好过一点。”家入硝子又点了一根烟,“按你说的,伏黑惠扮演了八年还是九年来着的完美恋人,只为了让你留下来,除此之外一无所求,还帮你调整精神状态,要知道现在看心理医生一小时都要几大百起步了。他图什么?”她耸了耸肩,“或许他比你想的要喜欢你那么一点呢?那一点点,足够支撑他做一些刺激到五条悟的事。”

“……或许吧。”夏油杰把烟摁掉了,“他不想让我走,可能和不像让他的狗离开是一样的。”

“换个角度想,五条悟说不定也是一条狗……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怎么想就不关我的事了。”家入硝子说,“哪天想分手,我还有另外一套话术,友情价打八折。”

“谢谢,我暂时应该还用不着。”

他们望着灰蒙蒙的天沉默了一会儿,家入硝子摸了跟烟塞夏油杰手里,他点燃了,但是没抽。青灰色的雾气往楼外散去,没飘多远就看不见了。

家入硝子皱着眉挥开飘过来的烟。

“对了伏黑同学没试图和你解释吗?”

“……我把他拉黑了,那种情况下说出来的话都是别人教好的吧,也没有听的必要”夏油杰提了一下嘴角,脸上却没有表情,“说不定终于懒得装投向五条悟的怀抱了呢?”

家入硝子漫不经心地说:“五条悟相亲相烦了终于准备出柜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知道,他天天在朋友圈嚎无良小报造谣,和各家千金都只是吃饭的关系。”家入硝子偷偷摸摸拿出手机,“他把你屏蔽了?没必要啊——”

她猛然抬头,看见夏油杰也直愣愣地看着她。

“你们真的把我搞糊涂了,伏黑同学不会也不知道吧。”

“我觉得很有可能,什么时候开始的。”

“春节前吧……我还是想不通,这件事不是解释一下就可以了,需要把误会搞到这么——”她脑子里灵光一闪,“虽然很牵强,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一种可能,既然伏黑惠什么都给五条悟说,那么是不是也表示过,他不会接受一个需要被迫相亲的对象,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算了你还是把它当成一种话术吧这太狗血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虽然过程和你想得不一样但结果——”

“虽然我认为你现在是重度恋爱脑但是还是不希望智商降得如此之快,你还要高考,朋友。”

夏油杰:“不,我可能真的知道了,手机能借一下吗?”

“你自己不是有吗?”

“我把他拉黑了所以他也有可能一气之下把我拉黑,但你的号肯定是安全——”

夏油杰突然愣住了。

家入硝子:“怎么了?”

“他关机了。”

“很奇怪吗,在这种情况下。”

“我得去找他。”

“你疯了?下午夜蛾的课。”

“没疯,他不管我物理课干什么。”夏油杰把手机扔给她,“帮我打个掩护,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五条悟接到电话的时候,桌对面的小姐已经从绘画中的人文精神聊到了如果结婚家装应该请哪一位设计师。这位小姐——他已经不记得具体姓什么了,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派头,这几天所有跟他吃饭的人都是这副派头。五条樱暮已经一周没回过家了,与此同时,五条上井越来越焦急。五条家的财产出了点问题,董事会对此颇有微词。这些狂蜂浪蝶一样扑上来的千金们可能还不知道等待她们的是个烂摊子。他只觉得无聊,如果不是还没有完全的把握能避免伏黑惠受到老头子的伤害,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伏黑惠,五条悟想到这个名字就开始头疼,他应该来找自己了,必须,不然还有哪里可以去?隔着电话他都能感觉到夏油杰当时气得快发疯了。他们肯定吵过架,夏油杰的朋友圈从那天后就再也没有过动静,年三十那天发的全家福也没有伏黑惠的影子。没有和好,没有妥协,但伏黑惠还呆在夏油杰那里。他说不清现在是种怎样的感受,可能是嫉妒,也可能是别的东西。伏黑惠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了,迁怒?可他只不过说了句实话,伏黑惠自己不也说是时候坦白了吗?

他朝对面的女孩礼貌地笑了笑,去卫生间接了电话。

夏油杰愤怒的声音劈头盖脸:“你把惠藏哪去了。”

“惠不应该和他的男朋友在一起吗?”五条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怎么,你还是把他丢了?哎呀你不是——”

“少废话,五条悟,人在哪?”

“真的不在我这里哦,说实话你不能冲着我发脾气吧,让小惠伤心的又不是我。与其在这里发火,还不如想个办法把人哄高兴。”

“够了五条悟,你赢了,行吗?我也不奢望现在能把惠从你那边接回来了,给我个准话,或者让我听一下他的声音。”

“杰,你也不用这样来炫耀吧。”五条悟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惠的定位明明就在你家客厅,怎么,非要我明说‘就算你让惠心碎了他也舍不得离开你我真的好嫉妒’吗?”

“你在发什么疯,惠怎么可能——”电话那边传来塑料袋翻动的声音,“……悟,你的定位是不是放在他手机上的?”

五条悟:“是,又怎么——”

“你知道惠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去什么地方吗?”

“你什么意思,小惠不可能让手机离自己很远,他妈妈跟他说过这个事。”

“五条悟,我没开玩笑,惠不见了。”

在整件事继续往下行进之前,五条悟先和夏油杰打了一架。夏油杰起先在伏黑惠家门口等他,两人摁了一会儿门铃,他大声说对不起惠,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把手机放到门口。然后两个人做贼一样躲进消防通道。十分钟过去,门口毫无动静。五条悟在旁边讽刺他这个时候知道不能擅闯民宅了,收获一个白眼。夏油杰其实已经去过一回,里面什么也没有,干净得像个样板房。但这时候和那时候已经又间隔了几个小时,万一伏黑惠又回来了呢。但又一个十分钟过去,门口依然毫无动静。五条悟有点不耐烦,直接把门打开了。他没拉住,反倒被耀武扬威似的说教了一番——密码是小惠妈妈告诉我的,她说下次就不要再撬锁了。

我从来没有让小惠伤心过,他又说,小惠家里没有人管他,有一次放学走丢了,还是我把人找回来的。那个时候他坐在小公园里面的秋千上,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我一看就知道他又被人欺负了。他其实打得过那些小孩,但是没动手。要是被判定具有暴力倾向的话治疗方案和看管条例就又不一样了。他那个时候对人的信任是很低的,你知道当初他为什么愿意跟你回家吗?五条悟拦住准备进门的夏油杰,因为我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让他相信世界上是有人愿意接受他这样的小孩的。我不在乎他把我当成什么,我也不在乎他懂不懂,我甚至接受他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爱是个什么东西,只要他愿意待在我身边就好了。就这样他还是选择了你,杰,当初我就该让他看清你的真面目,就算再也当不成正常小孩,总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难过。

“惠不是你的玩具,五条悟。”

“玩具?杰,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副德行的。”

“你的为他好,就是在他决定离开你的时候告密?”夏油杰靠在门边,“你只在他合心意的时候对他好吧,悟,得不到就要毁掉,这种想法可不行。”

“合我心意?”五条悟像听见什么笑话一样,“真这样,他还有机会和你见面?你知道我要操|他一下得费多大的心思吗?就这样他也从来不在我的床上笑。”他看着干干净净的客厅,没头没尾说了一句小惠肯定回来过。

“什么?”

“那天我们走的时候,沙发上都是小惠流的水,但是现在都清理干净了。”五条悟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我是不是没说过他有多喜欢你?那天他很着急去找你,只来得及把自己弄干净,还一直担心你会不高兴。很乖是不是?只要事情跟你扯上关系他就听话得不像个人,他跟你上床的时候叫过我的名字吗?啊啊——看来是没有。真是个坏小孩。你操|他的时候应该不需要用药吧,毕竟他已经这么听话了,不过后来还是乖了很多。”他往后退了一步,“我只是说尽兴了就不会再找他,小惠就陪我玩了好多花样,那张嘴又湿又软,手都泡皱了。”

夏油杰是在这个时候照着五条悟的脸打上去的。五条悟的脸肿了一块,但是没还手。你现在生气什么,他好像很不解一样,你不是把小惠丢掉了吗?小惠很听话的,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你说讨厌他,他就再也不会让你见到第二面。杰,你以为让小惠消失的是我吗?他被夏油杰揪着领子掼上墙,但还是在笑,是你啊,杰,我早就跟他说过,但小惠就是不信。

预想中的第二次击打迟迟没有落下来,他看着夏油杰,夏油杰也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竟然把手松开了。“是啊,悟,都是我的错,”夏油杰也笑起来,“可是为什么惠离开我之后,没有来找你呢?”

太阳在这个时候彻底落下去了。

“……如果惠出了什么事——”

“你可以觉得需要负责的只有我,但事实如何,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夏油杰看着挂在墙上的照片,有一大半都是狗,奶狗,小狗,站起来比伏黑惠还高的成年大型犬。伏黑惠甚至每一年都给它过生日,用宠物罐头做的小蛋糕,还有彩色的尖顶纸帽子。正中间挂着一张看起来像是偷拍的照片,小孩把自己埋进大狗白色的绒毛里,只露出小半张脸。不知道为什么,夏油杰觉得在那一刻伏黑惠是轻松而高兴的,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高兴”是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因为被当成狗才让惠伤心的?”他看着照片说,“虽然当时确实被气昏了头,但也很快反应过来疗愈犬对惠那样的孩子来说,和亲人其实已经没有区别了。我这几天一直纠结的是,既然他可以像对待一个人一样亲爱地对待你,为什么不能这样对待我。但是——”他张了几下嘴,想到家入硝子所谓的“话术”,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发出声音,“悟,我们现在连狗都不如了。”

他沉默一会儿,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向门外跑去。五条悟没反应过来,差点把人跟丢。“你发什么疯。”他朝夏油杰喊。

“惠是在玉犬死掉后才——”夏油杰被冷风呛了一下,“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的刻板行为,操我也不清楚,直觉告诉我他可能会去那个宠物医院。”

大年初三街上人比往常多太多,打车难,共享单车居然也没了。两个人身体素质都不差,但一路跑到宠物店门口,人也快瘫了。大过节的宠物店只亮了一盏门灯,值班的小护士透过玻璃门奇怪地看着他们。“请问你有没有看到过这个人。”夏油杰把伏黑惠的照片递过去,他觉得自己喉咙在烧。护士看了看手机上伏黑惠的笑脸,又看了看夏油杰,突然变得警惕起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同学,姐姐,我们是同学。”五条悟把夏油杰挤开,调出表彰大会学校给他们拍的照片,“看,我们一起拿过奖。”

护士还是很警惕:“你找他做什么?”

“他的班主任说A大招生办联系不上他了,他们要谈跟保送有关的事,挺重要的。我们其实也不熟,问了好多同学,也没人知道他在哪。但是他之前比赛的时候跟我说过他经常带狗来这里洗澡,我就想最近放假嘛,可能是出去旅游了,不方便带狗的话应该会寄养在这里,就来问一问。”五条悟很乖巧地说,“我们就想知道狗是不是在这里,也好给老师答复。”

“……他的狗已经死了。”护士将信将疑地瞄了他一眼,手从柜台下拿出来,翻了翻电话簿,“没出去旅游,年三十的时候他在我们店外头烧昏了,后头是他家长把人接回去的。升学这么重要的事还是联系一下比较好,喏,这是他爸爸的电话,你们就在这打吧。”

“……谢谢姐姐。”五条悟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夏油杰在旁边小声说你说的都是什么屁话。你没看见她刚刚把110都按出来了吗,五条悟背对护士,拼命朝夏油杰挤眉弄眼,你他妈那天晚上对惠做了什么!

你怎么不反思一下你做了什么!

接通的电话打断了这场无声争吵,五条悟气都没断地复数了之前的胡扯,可能是语气过于心虚,反而引起了更大的怀疑。护士示意他上交手机,打开免提——她又把手放柜台下面了。五条悟戳开按钮,汗在屏幕上留了个印——报警,什么事情需要扯到这个。电话那头一个男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辛苦你了,同学。他说,正好我也有一些材料要转交给惠的班主任,方便帮个忙吗?

“方便,当然方便。”

“你记一下地址……对了,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五条悟:“虎杖悠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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