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balt_Aldehyde

喜欢手写懒得打字的大脑洞咸鱼

一段往事

我被GGAD狠狠捅了一刀

希望他们都可以好好的



  德姆斯特朗太冷了,冰山,冰雕,还有极光。然而他常常在梦中造访那所以黑魔法文明的学校,他的母校,那所将他开除的地方,迎着凛冽的寒风。

  那时他就会想起戈德里克山谷里只开在春天的小花,五颜六色的蘑菇,葱绿的苹果树,和树下扣着书打盹的红发青年。

  他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是那么的温暖,纤长有力的手指是那么的鲜活,好像一副封存在博物馆里的名画,由某个天赋异禀的画家渲染上名贵的油彩。

  那年的温度穿透雾霭沉沉的时光,上千英里的陆地与海洋。它轻抚过一路活蹦乱跳的魔法生物,麻瓜高耸林立的建筑群,带着层林的欢歌笑语,抵达纽蒙迦德被咒语和暗无天日冻透了的精铁牢房。

  就好像青年忽然睁开了眼睛,双手精准的抓住他的臂膀后留下淡淡的温度,触电般蔓延进他的胸膛。

  

  

  

  “罗西耶,罗西耶,没人能杀死邓布利多,没有人。”格林德沃坐在高高的雕花椅上,手里的接骨木魔杖无规律地晃动。伦敦的天是它惯有的铅灰色,飞过的只有黑色的鸟。他望着被彩色雕花窗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习惯性的将另一只手伸向左胸的衣袋,却只抓住了一朵无用的,脆弱而柔软的花。

  红色的玫瑰。

  “让克雷登斯来见我。”

  玫瑰被扔进垃圾桶,带着残暴的折痕,花汁的香味穿透了生活垃圾的腐败。

  “还有,把所有的玫瑰,不,一切与红色有关的东西通通换掉。”

  “这将是一场盛大的哀悼。”

  

  

  

  “我见过星星,但我仍喜欢极光,尽管它和你一点都不搭。

  其实星星也和你不怎么搭得上,它们太远了,亮只有一点点,并且毫无温度。

  你也不像太阳,太阳太烫,它会伤害所有的人。

  也不是巨龙喷出的火,里面有讨厌的硫磺。

  更不是温泉。

  

  你是春天,是第一缕刮过山野的风,是野兔醒来抖擞的绒毛,是苹果上的第一抹红。你的温暖带着冷冽,宽容带着骄傲。

  我爱你魔杖闪过的光辉,脑子里的智慧,坩埚里青色的烟,但我似乎从未爱过你。

  亲爱的朋友,但愿我曾爱过你。

  但愿我从未爱过你。”

  

  

  

  

  

  “阿利安娜!”

  格林德沃听见邓布利多的叫喊,温润的声音破碎而尖细,好像一把提琴被拿捏在初学者的手里,被迫发出些刺耳的尖叫。

  那一瞬间连阿不福斯的怒吼都远了,他的视野狭小又可怜,只剩下红发青年和倒地不起的女孩。

  阿利安娜其实和阿不思长得很像,他想,一样的头发一样的眼睛,也许,在阿不思还没有长大的时候,就是那副模样。

  他应该道歉,虔诚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心实意,他的阿不思就会原谅他。

  他的阿不思爱他,爱情使人盲目,爱情会让阿不思站在他的身旁,他们会在之后的数十年,或者根本用不了那么长,几年就够了。他们会建立起理想国,站在权利的顶峰。

  他的阿不思也许会后悔,谁说不会呢?他那么的……善良?

  但那没关系,那时候世界都是他的,即便后悔,阿不思也没有地方可去。

  他只能留在自己的身旁,痛苦的,他不在乎痛苦。

  

  但最后格林德沃走了,在邓布利多回过头,在那双清澈的眼睛望向他的时候,头也不回,落荒而逃。

  是的,清澈,所以眼底痛苦和决心一览无余。

  

  “此事发生的非常突然,盖特勒当时在他们家。那天他失魂落泊地回到我屋里,跟我说他明天就想回家。盖特勒心情糟透了,所以我弄了一个门钥匙,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巴希达.巴沙特。#【1】

  

  

  

  

  “我知道自己输了,一塌糊涂。

  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是个哲学问题。

  我在牢里几十年,每天都在思考。

  你真的想知道?

  那好吧。

  大概是在明白我用野心掩盖的爱意后,在那串血盟被夺走之后,在阿不思看不见厄里斯魔镜的少年之后。

  最后一件事,别问我为什么知道。

  我从来没有丢失爱情。

  我是先迷失了自己,然后才失去了爱情。”

  

  

  

  “邓布利多会为你哀悼吗?”

  格林德沃从梦中惊醒,高背椅冰冷又坚硬,雕花磕着后脑勺,窗外云层浓厚,雷雨拉开大幕。

  罗西耶静静地在他身后站定。

  “邓布利多为什么这么喜欢你。”

  他想起自己在美国魔法部阴暗的地下室里这样问道。

  纽特.斯卡曼德就坐在他对面,局促不安,和当年的自己大相径庭。

  “阁下,魔法部摧毁了我们在英国的据点。”罗西耶轻轻地开口,声音轻飘飘绕了两圈路,最后被无情的雨声狠狠拍入地底。“以及我们安插在魔法部的眼线。”

  “阁下?”

  “无伤大雅。”他再一次地把玩着老魔杖,“克雷登斯呢?”

  “他似乎被那条蛇扰乱了心神。阁下。”罗西耶毕恭毕敬地回答,“圭妮在对我们说谎。”

  “那就处理掉。”他轻飘飘地挥了挥手,罗西耶就听话地退了下去,听上去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鞋跟落地发出渐行渐远的哒哒声。

  一道绿光照亮了阴沉的古堡。

  那道光短暂的照亮了格林德沃的虹膜,白金色的,映衬着漆黑的夜空。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他们曾经的颜色,那么蓝,像两块莹莹的宝石,又像贝加尔湖里的水,里头又是只有深海才有的渐变蓝。

  就好像曾经的时光,和阿不思在一起的那段,澄澈又温暖,竟让他生出些许眷恋来。

  然而光一闪即逝,那点不够指尖搓一搓的温暖转瞬间了无踪迹,就像麻瓜童话里那个靠着仙女嫁给王子的黄毛丫头,在十二点魔法失效后被立即打回原型。

  他的心重新冷硬起来,罗西耶踏着轻巧的步伐回到他身边,像冬天里一片精巧又易碎的雪花,盈盈展露出微笑。

  “傲慢的麻瓜和他们卑劣的庇护者,将迎来最后的黄昏。”

  

  

  

  

  

  

  “汤姆.里德尔才是最大的赢家,他无牵无挂,心如铁石。

  爱情是穿肠的毒药,是致命的弱点,爱情里没有赢家,所有人都输的一塌糊涂。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反派,一个高贵黑魔法的继承着,汤姆的品味糟透了。

  但他没有爱情,这是我所羡慕的,没有爱情,只有野心。

  相比起来,我的感情太过丰富。

  真不知道的世界上到底那种人更加可悲。”

  

  

  

  

  “有意思吗?”

  格林德沃听见邓布利多说,尽管他站得很远,隔着废墟和沙石,魔咒留下的巨大的黑色刻痕。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他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他似乎看见邓布利多的眼睛动了动,但距离太远,那完全可能是烟灰卷过的错觉。

  烟灰,克雷登斯留下的,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你知道的,最后每个人,都要选择自己的阵营。”

  “所以。”格林德沃眯起眼睛。

  回答他的是一个毫不犹豫的钻心剜骨。

  他解除了血盟,梅林的胡子。格林德沃在心中暗骂道。

  他跳开了,魔咒击碎了水泥板,细碎的石块洒得到处都是。他们在狂风中穿梭,轻盈地像两只海燕,又像跳一场华丽的华尔兹,魔咒是舞场炫目的灯光,碎石击打着强劲的节拍。他们一次又一次擦肩而过,就像许多年前在苹果树下,在湖边,在白色的篱笆旁,阿不思的肩上带着春天淡淡的花香,硬皮书上烫金铭文绚烂夺目,彩色的鸟,白色的独角兽,蓝色的天,像他的眼睛那样蓝。他们放声大笑,高声谈论着魔法,政治,无忧无虑。他的头发是炫目的金色,和火红的阿不思相得益彰。

  [少年邓布利多和他英俊的同伴,因为某个久已遗忘的笑话而开怀大笑。]#【2】

  魔咒绚烂的光划破了沉沉的雾霭,天边泛起一点点蓝色,但又转瞬即逝。天仍是看不透的黑色,滚滚的浓云嘲笑着渺小的人类。他们互相发射着不可饶恕咒,钻心剜骨,阿瓦达索命,这时候阿不思倒不像个温文尔雅的教授了,硝烟弥漫了那张憔悴又坚毅的脸。他们已经回不去了,格林德沃想,帕西瓦,莉塔,圭妮,克雷登斯,那些灰败残缺的脸依次闪过,每一张都带着尖锐的嘲讽。他曾经用爱欺骗了所有的人,到头来却是画地为牢。反倒被爱困住了手脚。

  我爱过你吗?被击倒在地时,他想到,我爱过你吗?我还爱着你吗?阿不思,你还爱我吗?

  我爱权利,格林德沃看着尽在咫尺的邓布利多想,血盟的微光在他眼前闪过,又红又白,冰冷的银色锁链,钥匙里流动的红宝石熔浆。我爱权利,他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企图阻止自己的心脏四分五裂。

  我爱权利!

  

  

  

  

  “我曾经一遍又一遍地想,如果当初没有被德姆斯特朗开除,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我是否会遇见阿不思。

  我想是的。

  但那不会是在春天的小山谷。

  我想那应该是在三强竟霸的赛场上,秋天的霍格沃兹校园。

  我会被他吸引,毫无疑问。那样我们就可以开启一段正常的恋爱。

  我会邀请他参加圣诞舞会,笨手笨脚地拉着他旋转。

  那时彩色的亮片纷纷扬扬地从穹顶撒下,折射着光。亮晶晶的雪人也会舞蹈。

  两个勇士跳舞,我想我们会名垂千古。夸张的说法。

  至于未来,这我倒还没有想好。

  我倒是想与他长久。”

  

  

  

  

  

  死的方式总是有很多,比如阿瓦达索命,连痛都感觉不到,只有一道光,绿色的,难看至极。格林德沃想,自然也感觉不到生命的流逝。

  生命的流逝,他望着三尺见方的小铁窗想,窗外的天有一点点蓝,淡淡的,好像一层薄薄的水彩韵荡开来。他看不见鸟,却听得见叫声,随机飘来一片云,世界又变成了暗无天日的白。

  邓布利多的死讯铺天盖地,格林德沃的心却平静的像无风的湖水,冷冷的。他在想生命的流逝,是不是随着那些温热的红色的液体,极为不体面地从残败的躯壳中流出。又或者是温度,从活人的温暖到死人的僵硬,时间带走了它们。

  格林德沃想象着从尖塔坠落的老人,那些膨大的胡须和白发在劲风中缩短,变成了干净的红发青年,他在冷风中微笑,一如在当年春风遍布的山谷。他笑起来的时候百花盛开,万鸟齐鸣,红色的凤凰在暖色的春天翩翩起舞。像一颗流星划过天空,像极光在北地的天空闪烁。

  他的墓碑会有白色的大理石尖顶,所有人排着队献上玫瑰。某个位高权重的人沉痛地念着悼词,修女唱着挽歌,小鸟衔来花环。那些人如同一盒黑白的巧克力,安安静静呆在方格子一样的长椅上,在葬礼结束后一哄而散。

  此后人们记得的只有阿不思邓布利多,短短七个字,他打败了大魔王盖特勒格林德沃,有一个炼金术士朋友,创建了凤凰社,是伟大救世主哈利波特的老师。

  没人知道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弧度,年轻的时候喜欢穿紫色衬衫和老派的西装马甲,也没人知道他曾经义无反顾坠入爱河,更没有人知道在1945年他因击败自己的爱人而名垂千古。而现在,他的爱人在纽蒙迦德的牢房里苟延残喘,在他与世长眠的时候。

  邓布利多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吗?格林德沃想,在他的断骨刺穿皮肉,鲜血流出躯壳,温度一点点消失的时候。

  他痛吗?

  生命的最后,他又想到了谁呢?

  格林德沃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彩色的山谷,奶油色的小屋,绿色的灌木和白色十字花篱笆。气急败坏的阿不福斯和天真烂漫的阿利安娜在小屋窗口张望,阿不思邓布利多站在苹果树下,苹果花散发清香,还有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小花的蘑菇,凤凰在太阳升起的地方飞舞。

  那些明丽的色块被乱七八糟的笑声拉成长长的一条,毛线一样缠绕在一起,最终缠成了模糊难辨的一团。

  他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却突然控制不住似的,放声大笑。

  那笑声凄厉地像是工业时代伦敦上空的天幕,又黑又沉,却又莫名其妙让人想起万物复苏的春天,冷冽的风刮醒沉睡的万物。

  

  

  

  

  

  “我感到惶恐,不是因为阿不思的死亡。

  当然也不是因为失去的权利。

  我感到惶恐,因为我将爱他的自己迷失在岁月的洪流。

  我是一个卑劣的贼,偷走了属于过去的,本该欢乐而美好的时光。”

  

  

  

  

  

  

  格林德沃看见了一束光,金黄色的,夺目又刺眼。他看见光幕的尽头有一棵开满花的苹果树,以及树下捧着大部头的红发青年。

  青年向他招手,清澈的瞳孔倒映出蓝色的天,白色的云。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进那片光幕,那一瞬间久为束缚的躯体都轻盈了起来。他感觉到了温暖又冷冽的春风,苹果花的清香,草地摩挲的麻痒,凤凰在太阳升起的地方高歌。他在青年的眼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金发,蓝眼,无忧无虑地笑脸。

  “你好,我叫阿不思邓布利多。”青年放下书,朝他伸出手。

  “你好阿不思,我叫盖特勒格林德沃,很高兴能认识你。”

  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黑魔王死于千禧年后的一个万物复苏的春天,正如他与阿不思邓布利多相识的那个时间。

  那些似是而非的往事也与他的离去一同消失在岁月的长河,就如同他们的相识,如同那个银光闪闪的血盟信物。

  有人说1945年那场大战也是发生在春天,那一年的硝烟遮蔽了天空,万物沉寂。

  可谁知道呢?毕竟这只是一段纠缠着爱恨的往事。

  人们依旧面向未来。




#部分是引用原著

谢谢看到这里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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